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荚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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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金牛

    □张海华 文/摄


    天热的时候，从东钱湖洋山村走进大嵩岭古道，或从绿野村走进黄菊岭古道（一说“王君岭古道”），由于沿线植被非常繁茂，很多路段浓荫蔽日，哪怕外面阳光灿烂，里面的光线也比较弱，再加上草丛深处难免有蛇、虫之类，因此对于像我这样喜欢自然摄影的人来说，是颇有不便的。


    所以，很多时候，我倒更喜欢在秋冬与早春时节进山，古道两侧十分敞亮，一朵小花、几颗野果，都很容易被发现。蹲下来拍摄的时候，也不用担心讨厌的蚊虫。


    深秋时节，正是到山里欣赏一些色彩艳丽的野果的好时候。这里且不说好吃的高粱泡与寒莓，单说“红色系”的观赏性野果。


    朱砂根：观赏药用两相宜


    在我国南方，不少单位和人家的庭院里，都有一种著名的观果盆栽植物，那就是朱砂根。它的特点是株形优美、红果鲜艳，而且挂果期长达数月，可以从深秋一直到次年春天。


    朱砂根，一听这名字，就觉得一种浓浓的“中药味”。没错，这确实是一种常用中药，它所采用的就是朱砂根这种植物的干燥根，具有清热解毒、活血祛瘀之功效。不过，这种植物更有名的是它的果。9月底，我在大嵩岭古道边所拍到的朱砂根的果还是绿色的，上面有很多小黑点。秋冬时节，果色由绿转红，绿叶之下一颗颗鲜艳的红果紧挨在一起，犹如晶莹的玛瑙绕成一圈，有人打趣说那是“腰缠万贯”。因此，人工培植的朱砂根有了一个著名的商品名，叫做“黄金万两”。有的书上说朱砂根的果实可以食用，但我从未试着尝一口，估计其味道不会很好。


    朱砂根属于紫金牛科紫金牛属的常绿灌木，在东钱湖周边的山里很常见。我在大嵩岭古道、黄菊岭古道、南宋石刻公园等地方都看到过。不过，野生的朱砂根的果实通常没有人工栽培的那么多。从秋末冬初到次年早春，大家去上述地方游玩的话，只要多留意，不难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发现好多低垂在绿叶下面的红果——十之八九，那便是紫金牛科植物的果子。想要拍好这些美丽的红果，俯拍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，最好趴下来，把相机贴近地面，这样才能以平视的角度拍摄这些挂在叶子下面的果实。在用微距镜头拍完果实的特写后，我还喜欢用广角镜头来拍，这样拍出来的画面可以把果、叶及周边环境都拍在里面，很有纵深感。


    类似的红果，不同的“紫金牛”


    不过，要留意哦，秋冬时节结红果的紫金牛科植物有好几种，在东钱湖附近，最常见的有朱砂根、红凉伞、紫金牛等。粗粗一看，它们的外观比较相似，似乎难以分辨。其实，诚如网上的一位资深植物爱好者所说，浙江境内紫金牛属植物有十几种，果实和花都很相似，尽管细说起来有很多鉴别特征需要分辨，但简要的鉴别方法是观察叶片：比如，看叶子是全缘还是有齿，如果有齿的话，再看那是波状齿还是锯状齿；还可以摸一摸，感受一下叶子的质感。


    朱砂根的叶子，有个显著特点，即其边缘呈明显的皱波状，而且摸起来比较硬，按照书上的专业说法，是所谓的“叶革质”——即叶子的质地像皮革一样。


    红凉伞的叶子边缘也呈皱波状，摸起来也是“革质”，总之跟朱砂根完全一样，那该怎么区别它们？别急，这个时候，只要“撩”开其“绿裙子”，看叶背的颜色：如果是朱砂根，那么叶子反面还是绿色的；如果是红凉伞，则叶子反面是紫红色的——要不怎么叫“红凉伞”呢？顺便说一下，有人赠送紫金牛这类植物一个雅号，名为“凉伞盖珍珠”，这倒是名副其实，可谓生动描述了晶莹如珍珠的红果挂在叶下的模样。


    那么，紫金牛作为这个科的“科长”，和朱砂根、红凉伞的区别又在哪里呢？说起来好玩，虽然它是老大，个子却反而是最小的。朱砂根、红凉伞的植株高度可达一米以上，而紫金牛的高度通常只有10-30厘米，几乎是贴地而生，很不起眼。因此，紫金牛得到了“老勿大”、“短脚三郎”之类的诨名。


    在东钱湖绿野村水库附近的黄菊岭古道旁，有块地方同时生长着不少朱砂根与紫金牛，它们紧紧挨在一块儿。夏天的时候，由于这里的各种植物特别茂盛，因此我们很难注意到它们。但到了12月以后，山野萧瑟，挂着红果果的它们反而很引人注目了。跟朱砂根、红凉伞的挂果密集，可谓“高调炫富”不同，作为老大哥的紫金牛显得十分低调，通常在叶子底下只挂两三颗果实，有的只有一颗。紫金牛的叶子也和前两者明显不同，其叶缘为小小的锯齿形状，而不是波状齿。


    观果佳木有不少


    说来也巧，在生长着不少紫金牛科植物的黄菊岭古道边，还有一种著名的观果植物，那就是南天竹。它的挂果期也可长达数月，从初冬一直到早春，经冬不凋，枝头都是累累红果，煞是好看。


    2018年3月初，我一走进黄菊岭古道，就看到山坡、溪边到处都是红果满枝的南天竹。这种植物的高度可达两三米，枝条细长，顶端果实的直径只有5毫米左右，但非常密集，倒挂下来的话，有点像一串果实微小的红葡萄。南天竹的根、叶、果均可药用，具有止咳平喘、止血等功效。但必须提醒大家的是，其果实具有强烈的麻痹呼吸中枢的作用，切不可食用。


    南天竹是一种属于小檗（bò）科的常绿灌木，叶子通常均为绿色，但也有些叶片在冬季呈紫红色。植物专家称赞这种植物“姿态清雅、枝叶扶疏、果色艳丽”，是优良的观果灌木。那天拍到南天竹后，我穿过绿野村时，忽然发现好几户人家的门前也种着这种植物。后来，在市区的一些景点的绿地中，也看到了不少。看来，南天竹作为一种观赏植物，已经在园林绿化建设中广泛使用，只不过我以前没有留意罢了。


    除了南天竹，东钱湖畔的山里还有一种在秋季红果累累的常见植物，那就是荚蒾。春末夏初的时候，我见过荚蒾的花，只见很多白色的小花紧紧挨在一起，看上去非常稠密，盛开于分叉的小枝条的顶端。到了秋天，这些小花就变成了同样稠密的红果。独立来看，每一颗果子都很小，其直径只有几毫米，外观呈卵形，或接近球形，外表有晶莹的光泽。但它们总是几十颗果子热热闹闹地“挤”在一起，因此整体来看就很显眼了。


    荚蒾是一种属于忍冬科的落叶灌木，植株高度一般不超过3米。10月前后，走在山路边，很容易发现荚蒾的红果。书上说，荚蒾的果实“微甜清口，可鲜食，有健脾功效，也可酿酒”，但我尝了几颗，觉得味道很一般，不大好吃。不过，这些鲜艳的红果子对鸟类来说是很大的诱惑，它们很爱吃。因此，花果俱美的荚蒾，不仅是优良的园林观赏树种，还可以作为招引鸟类的植物。顺便说一句，荚蒾的果、根枝叶均可入药，具有消食、活血、止痛等功效。


    说完了以上几种既是山野中的常见植物，又是城市绿化、家庭盆栽的宠儿的观果佳木之后，我忽然想，其实给朱砂根安上一个“黄金万两”的商品名，实在有点牵强、俗气，真正的“黄金万两”在大自然中——只要你懂得去尊重和欣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