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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喙蝶
黄喉鹀
□张海华 文/摄
今年宁波的秋天特别短暂，10月16日才入秋，而12月1日又入冬了。不过，入冬以后，特别冷的天气还真不多，让人感觉秋天仿佛又回来了。
在这样温暖的天气里，去山中走走，看看鸟，找找蝴蝶、野花野果，感觉真不错。现在，请大家跟着我，在这篇文章中来一次虚拟的博物之旅，看看在初冬时节能在四明山里看到哪些有特色的物种。
乌贼山观鸟
说起乌贼山，可能大家很陌生：这山在哪儿呀，有什么特色吗？其实，凡是从宁波市区开车到龙观、章水方向的人，十之八九会看到这座山，只不过不知道它的名字罢了。也就是说，沿着荷梁线往西行驶，在过了鄞江镇不久之后，迎面会看到前方有座比较突兀的山，这就是乌贼山，临近章溪与龙观大桥。其西端平缓，东端高耸，故由西向东，就是一直沿着山脊线往上攀登。
我虽然曾无数次在这座山旁边经过，但从未上去过。不过，不久前，我开车经过山北侧的乡村公路，偶尔注意到一块路牌，原来那是“双连珠古道”的指示牌。当时我想，自己对龙观那么熟，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条古道？那天反正也没啥事，于是就顺势拐了进去，沿着山西北边的小路信步而上。古道以鹅卵石铺就，没走多远，就到了山脊线的最西端，在这个位置左转，就可以沿着山路往上攀登了。
那里有一个蓄水塔，附近以低矮的灌木丛和小树居多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时从那里传出来，但就是找不到它们。等了好一会儿，才看到一只麻雀大小的小鸟跳了出来，站在一根枯枝上。它有着耸立的冠羽，喉部为鲜黄色。原来是黄喉鹀（wú）的雄鸟。它属于来宁波越冬的冬候鸟。根据我个人的观察，在山里见到黄喉鹀的概率超过了在其他环境里更常见的灰头鹀。黄喉鹀飞走后，随即又跳出一只棕颈钩嘴鹛，但瞬间又消失了。
忽然，一阵“丢！丢！”的鸟叫声传来，响亮而尖锐，慢慢由远及近。这是一小群黑脸噪鹛，跟画眉是同一个科的鸟，以吵闹著称。它们呼朋引伴，鼓噪而过，眨眼间就又远去了。
“吁……就可呦！吁……就可呦！”几声悠扬动听的鸣唱声忽地响起。咦，这不是强脚树莺的歌声吗？照理说，它们要在春天才会这样鸣唱，而在冬天通常只发出如石子敲击般的单调的叫声。或许，是这初冬的暖阳让小鸟产生了误会，以为春天要来了。
绕过蓄水塔，继续往上走。白头鹎、栗背短脚鹎、绿翅短脚鹎、红嘴蓝鹊、大山雀、红头长尾山雀等也出现了，载飞载鸣，好不热闹。左前方的树枝猛地一阵颤动，只见一只深色的猛禽腾空而起，扑动着翅膀，向山北边的后隆村的田野上空飞去。看它的轮廓与翼下羽色特征，这应该是一只普通鵟（kuáng）。这是一种从北方来宁波越冬的猛禽。
沿着山脊线中央的小路，越往东走，路就越陡。到了近山顶处，我在路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。身边的树丛里，有一群小鸟在活动，叫声很欢快。其中一个小家伙冒冒失失地跳到了离我很近的地方，忽然看到人，便又迅捷地躲回到了灌木深处。这是淡眉雀鹛，是一种喜欢成群活动的小鸟，冬天山里常见。站起身来，抬眼看去，忽见有一只腹部鲜红的小鸟在林中一闪而过。举起长焦镜头搜索，果然看到了一只灰喉山椒鸟的雄鸟。
随后，到达山顶，由东北侧小路下山。
以成虫越冬的蝴蝶
几天后，我又去了一趟乌贼山以及龙观深山中的铜坑村等地，重点是观察蝴蝶。由于那天最高气温有18℃左右，因此还是能看到不少蝴蝶活动，它们主要在油茶花、野菊附近飞，有菜粉蝶、黄钩蛱蝶、斐豹蛱蝶等蝶种。
接下来，等寒冷天气来临，能见到的蝴蝶就很少了。不过，我整理了一下自己近期在宁波拍到的蝴蝶，发现已拍到过4种能以成虫越冬的蝴蝶（其他蝴蝶主要是以卵、蛹或幼虫的形式越冬），它们分别是黄钩蛱蝶、琉璃蛱蝶、大红蛱蝶和朴喙蝶。
黄钩蛱蝶是宁波乃至全国最常见的蝴蝶之一。其翅正面黄色，有不少豹纹状黑斑，前翅顶角凸出如钩状；后翅反面的中央有白色粗短的L形斑纹。本种分夏型与秋型（也叫高温型与低温型），夏型翅正面黄色，反面是较浅的黄褐色，密布类似大理石的细纹；秋型翅膀边缘的“钩、齿”显得更加尖锐，翅正面黄色偏红，反面深褐色，如枯叶。
大红蛱蝶也是国内广布的常见蛱蝶，以其前翅有一条较宽的橘红色横带而得其名。成虫常年可见，在杂草、落叶下等处越冬。
琉璃蛱蝶，翅正面黑褐色，有一条贯穿前后翅的蓝色宽带，形成一个V形；翅膀反面斑纹杂乱，以黑褐色为主，很像一片树皮——这可能跟这种蝴蝶常停在树干上吸食渗出的树液有关，可起到伪装作用。
较之于前面3种蝴蝶，朴喙蝶可就少见多了。这种蝴蝶的下唇须特别发达，向前明显凸出，其长度约为头部的两倍，状如鸟喙，故名喙蝶。喙蝶是非常古老的蝶种，化石表明，早在2亿年前就已经有了与现代朴喙蝶非常相似的蝴蝶。
朴喙蝶的双翅正面底色为深褐色或黑色，有显著橙色条纹斑，前翅顶角呈钩状，后翅反面则拟态枯叶。朴喙蝶不访花，喜在溪边、路边吸水或矿物质，遇到危险常迅速躲在枯叶旁或树林内。由于其寿命很长，可达10个月左右，因此又被称为长寿蝶。
红豆生南国 “风铃”待雪开
讲完了鸟与蝶，那么在冬天的山里，又能看到什么好看的花与果呢？先说野花，常见的如毛花连蕊茶、柃木之类的花就不说了，这里介绍一种较少见的，即单叶铁线莲。
铁线莲属的花卉素有“藤本花卉皇后”之美誉，在全世界园艺界都非常有名。中国野生的铁线莲有近150种，多数花期是在春夏秋三季。而单叶铁线莲属于个别在冬季盛开的“奇葩”。
单叶铁线莲是一种喜欢生长在溪谷环境里的藤本植物，常缠绕在其他树上。不过，在12月中旬，铜坑村溪畔的单叶铁线莲尚未开花，还只是一个个恰似绿色小铃铛的花苞。单叶铁线莲俗名叫作“雪里开”，顾名思义，这是在雪花纷飞的隆冬时节盛开的花儿。其花期在1月，我以前在山里拍过。开花时，绿色小铃铛就会变成一串串洁白的小“风铃”。而且，花儿有一股清冽的芳香，沁人心脾，令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至于初冬的植物果实，我觉得最引人注目的是南方红豆杉。南方红豆杉是一种高大的常绿乔木，虽说在中国南方广泛分布，但野生种群数量稀少，因此被列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。不过，在四明山里，不难见到种植的南方红豆杉。
眼下正是南方红豆杉果实熟透的时候，老远就可见到一颗颗鲜亮的“红豆”挂在碧绿的树叶下。其果实的红色部分为杯状的肉质假种皮，里面是黑色的种子。这种果实到底能不能吃？有人说它有毒，不能吃。而《浙江野果200种精选图谱》一书是把南方红豆杉果实列为“可食野果”的，并描述说：“红色肉质假种皮可鲜食，具黏性，味微甜。”我尝了一下，发现这“果肉”具有黏性，味道不错，比书上描述的更甜。
但这里必须提醒大家，可千万不要咬破、食用里面的黑色种子。因为，南方红豆杉果实的红色假种皮食用无妨，但它的根、茎、叶、种子均有毒，可不能吃！
其实，这鲜艳而有黏性的甜美果实，乃是南方红豆杉为了传播自己的种子而“设计”的。在缺乏食物的冬天，鸟儿很难抗拒这些红果的诱惑，它们在大快朵颐之后，消化了那层红色的假种皮，而将种子排泄到其他地方，就是在帮助南方红豆杉繁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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