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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□张金根


　　


　　“茶要新，酒要陈”，“姜越老越辣，酒越陈越香”，所以宁波人对各种酒，统称老酒。酒这个东西，过去人们高兴时用到它，就说“顺阿流，喝老酒”。现在大家生活条件好了，喝点酒是常事，但是“酒能助兴，也能乱性”。


　　常常喝酒，应该说是小康生活的表现，“老酒喝喝，鸡肉扒扒”，“南风吹吹，烧酒注注”，“老酒三年陈，油包当点心”。但是在以前，对大部分人家来说，酒是奢侈品，偶然喝点，也是“前世勿修，咸齑过酒”式的穷开心。


　　但是穷人郁闷时也偶尔喝酒，那是为了“一醉解百愁”，喝闷酒。其实“抽刀断水水更流，借酒消愁愁更愁”，“药能治假病，酒难解真愁”。那怎么办呢？有的人就横了一条心，来个“今朝有酒今朝醉，明朝呒酒明朝愁”的态度。


　　但是大部分穷苦人，还是采取“三年勿吃酒，买头大黄牛”的节俭做法。如果因习俗需要办好日酒（结婚酒）、起嫁酒、满月酒、生日（寿）酒、上梁酒、进屋酒等不可避免的酒席时，也是低档次的，不可能像“富人一席酒，穷人半年粮”那样，而且往往还是“借来酒壶，赊来酒”。


　　由于平时没得吃，吃别人家酒席就想多吃点，于是夸张地说：“十五吃顿酒，初一饿起首”，其实这是说说笑话。因为过去连别人家的酒席也不敢轻易去吃，因为“吃请”之后往往要“请吃”的。所以宁波人要“请吃酒，挜拜生”，真是“办酒容易请客难”。由于穷人酒席上世面见得少，往往发生“暴吃戏文酒，青果揾酱油”似的尴尬。


　　说到酒席，酒还有社会功效。“呒酒勿成席”，“呒灰勿种麦，呒酒勿请客”，“有酒有饭，勿算怠慢”，“酒逢知己千杯少，话勿投机半句多”。但是“酒肉朋友好寻，患难知己难觅”，“酒肉朋友处处有，落难之时呒人救”，“酒肉朋友，没钱分手”，有的甚至“吃了侬格酒，出了侬格丑”。所以，“酒肉朋友勿可交，患难夫妻勿可丢”。


　　有个酒的谜语，叫做“朝中福水，吃了浑身得知”，说明酒有活血功能。所以“每日一滴酒，活到九十九”。《本草纲目》中李时珍也说：“面曲之酒，少饮则和血行气，壮神御寒。消愁遣兴，痛饮则伤神耗血，损胃亡精，生痰动火……”所以老话劝导人们，“若要长寿，禁烟少酒”，“勿喝过头酒，勿讲过头话”，“酒多伤身，气大伤神”，“老酒莫吃多，多吃要闯祸”，“酒多人癫，书多人贤”等。喝酒更不可上瘾，因为“烟酒上瘾头，败家不用愁”，“杯杯老酒败家当”。莫看每天吃得不多，却是“细雨湿衣裳，滴酒破家当”。


　　如果酒喝得“二五八六”，就会“老酒糯米做，吃勒闲话多”，“酒后狂言，醒后难纠”，还可能“酒后吐真言（该保密的事）”，像《白蛇传》中“白娘子吃雄黄酒”后一样，露出了“本相”。特别是“酒后勿骑马，吃饭勿讲话”，这与现在酒后勿开车一样，否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。


　　因为“清酒红人面，财帛动人心”，所以酒喝多了，往往酒醉误事。而且“酒杯虽小浸煞人，筷子勿粗打断腰”，“烧酒夹老酒，吃勒打娘舅”，“酒是色之媒”，“色是剔骨钢刀，酒是穿肠毒药”，所以也有比较极端的说法：“烟酒是砒霜，叫侬早眼见阎王。”


　　其实，“酒不误人，人自误”，喝酒自己应该有分寸，是可以节制的，否则真会成为酒糊涂、老酒饱、酒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