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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樱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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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腹山雀


    □张海华 文/摄


    3月9日早上,在小山老师的微信公众号上读到林海伦老师写的一篇文章。文中说,今年野樱花的花期明显推迟了,他在最近的周末(3月5日)到龙观五龙潭景区考察植物,才见到野樱花绽放,这是他今年“首次在四明山区看到野樱花的花朵”。


    确实,据我观察,受2月连续阴雨冰雪天气影响,今年很多野花的花期都推迟了。看完林老师的文章后,我决定马上去龙观一趟,看看过了三四天后,山里的野樱花是否已开得很多了。结果到那里一看,却还是以花苞为主,开花的不多。不过,由于最近阳光充足、气温偏高,花儿会迅速开放,由此看来,估计今年3月15日前后四明山里的野樱花会进入盛花期。在这里,我就为大家分享一下自己前两年观赏野樱花以及“博物踏春”的故事。


    铜坑有个“樱花谷”


    近年来,每年早春我都会到四明山几个野樱花比较集中的地方观赏、拍摄。这些地方主要包括:海曙龙观乡的铜坑与南坑这两个小村,以及五龙潭景区;奉化的亭下湖水库附近、栖霞坑古道等。


    考虑到距离因素,铜坑与南坑又是我去得最多的地方。这两个小村均藏于四明山深处,大部分村民已搬离,如今主要还有些老人因难舍故土而依旧居住在那里。喜欢热闹的人,或许嫌其地太偏僻;而像我这样热爱自然野趣的人,却偏爱它们的幽静与娴雅——尤其在野樱花盛开的春日。


    我尤其喜欢到铜坑赏樱,我把那里称为龙观的樱花谷,因为那里的野樱花最密集,观赏效果最好。去年3月中旬,一个晴好的周末上午,我驾车驶过雪岙村,沿着清源溪畔的公路前行,两三公里后便到了一个丁字路口。抬头一看,发现对面山坡上有一丛丛或粉或白的野樱花盛开,在新叶未生的落叶林中特别显眼,顿觉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
    在这个路口,若沿左前方行驶,路的尽头就是南坑;而右转经过石鼓门水库,道路越发清幽,到底便是铜坑。那天,一路过去,但见山脚的山鸡椒盛开着满树黄绿色的小花,看上去特别清新悦目。这是一种樟科木姜子属的落叶灌木或小乔木,二三月间开花。


    几分钟后,就来到处在大山怀抱中的铜坑。村口有个开阔的小广场,可以停车,晴朗的晚上在这里仰观星空想必很不错。清澈的溪流穿过宁静的小村。村里的建筑,多为石木结构的老房子。沿着溪流走,左拐,忽见几枝桃花从石墙后探出头来,在微寒的风中轻轻摇曳。墙角,珠芽尖距紫堇也开满了粉紫色的小花。这个名字里的“距”就是指花的“小尾巴”(通常是储存花蜜的地方),而“尖距”是形容这种紫堇的花的尾巴特别尖。


    阳光下,路边盛开着阿拉伯婆婆纳的蓝色小花,仿佛满地都是绽开笑脸的小星星。忽然,一只熊蜂闯入了花丛中,想吸取花蜜。这笨重的家伙在里面横冲直撞,把柔弱的花儿弄得东倒西歪。


    沿着溪畔小路,在幽静的山谷中步行不到百米,忍不住“啊”了一声,发出由衷的赞叹。原来,就在左前方,溪流之上的整个山坡都可以用“灿如云霞”来形容。是的,漫山遍野,全是盛开的野樱花!此时,太阳刚从山脊线背后升上来不久,阳光斜斜地穿透了满树粉白的娇弱花瓣,让每一棵树都闪闪发亮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连举起相机拍摄都忘记了。


    如果说,山坡上的野樱花只能远观,那么溪边的花儿就可以好好地近赏。这地方很难得,就在临溪的山路边,长了好几株不高的浙闽樱,开着雪白的花。不过,说起野樱花的种类及其识别,别说我这样仅为普通爱好者的植物外行,就是对林海伦老师这样专业人士来说也不容易。他说,宁波的野樱花种类有很多种,如迎春樱、浙闽樱、钟花樱、山樱花、大叶早樱等,要鉴定种类颇为不易,原因是它们开花时不见叶,而长叶时通常花已落,故难以找到一些鉴别特征。


    林老师说,铜坑的山里,常见的有浙闽樱与迎春樱,两者比较直观的区别在于:浙闽樱的花梗明显比迎春樱的要短些,因此浙闽樱的花朵看上去密集如花团,不像迎春樱的花朵比较松散且下垂;而且,浙闽樱的花梗上有很密的柔毛,而迎春樱的花梗接近光滑无毛。


    去南坑“博物踏春”


    上文说过,在那个丁字路口,右转是到铜坑,而靠左前行是到南坑。跟铜坑一样,南坑这个小村里的居民也已经很少。村后有一条古道,沿着它一直上山,可以到达奉化的商量岗。不过,这条古道已经比较残破,加上路边植被茂盛,因此不适合天气热的时候去走;而在深秋至早春,山中木叶摇落,视野开阔,不妨一行。


    我在不同季节多次去南坑,多数沿古道走到半山腰即返回。不过,有一年3月初,我独自走到接近山顶的位置才下山,沿路拍花观鸟,很有乐趣。南坑村附近的山里野樱花也很多,不过在这里,就不再多作介绍了,而是讲点别的。


    山路边的石缝里、落叶堆中,长萼堇菜开花了。这是极不起眼的小花,但你若蹲下身来细瞧,就会觉得它真的有点像披着紫色头巾的村姑,颇有小家碧玉的俏丽风姿。跟紫堇一样,早春也是堇菜属野花的天下,除了长萼堇菜,还可见到白花堇菜、紫花堇菜、如意草等。那天,我还见到了只生长在山区的南山堇菜。这种堇菜很有识别度,首先,它的花通常为白色,比其他堇菜的花要大;其次,它的叶子深裂,呈爪状。


    风和日丽,沿着古道缓步上行,一路鸟鸣不绝。听到最多的,是大山雀的鸣叫声:“吱吱嘿,吱吱嘿!”黄腹山雀与红头长尾山雀也不难见到,这是两种非常微小的鸟,鸣声也很轻。忽然,树林中传来“喵喵”的叫声,这可不是小猫,而是黑短脚鹎的声音。附近的竹林里,不时传来轻柔的“铃铃,铃铃”声,很似电话铃声,不用说,那是害羞的棕脸鹟(wēng)莺在唱歌。这是一种娇小美丽的鸟儿,有着标志性的棕黄色的脸颊,虽然常听见其鸣声,但难觅其影。


    跟棕脸鹟莺一样“只闻其声不见其鸟”的,是一位著名的“早春歌唱家”强脚树莺。这小家伙经常躲在树冠的茂密处高声鸣唱,因此很难找到。它的歌声抑扬顿挫,非常悠扬、美妙。台湾观鸟人士这样模拟(其实是打趣)它的歌声:“你……回去!我……不回去!”


    那天,除了鸟鸣,居然还听到了从溪流中传来的蛙鸣。我很熟悉这个声音,以前在龙观夜拍的时候经常听到,毫无疑问是武夷湍蛙雄蛙在鸣叫,这声音类似“桀,桀”,可以传得相当远。后来,我循声去找,果然看到一只小小的武夷湍蛙趴在溪边的石头上鸣叫。地气渐暖,山蛙也结束冬眠了。


    那天到了山的高处,见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型三叠瀑布,清澈的溪水被“扯”成无数的细条挂了下来。瀑布旁的开阔地上,有很多盛开的宽叶老鸦瓣。而在巨石的一角,有几丛开得很密集的小花,我知道它们是虎耳草科金腰属的植物,但不能识别具体是哪一种金腰。


    最后,顺便再为大家推荐一个赏景的好地方,那就是上文提到过的石鼓门水库。这是一个极为清澈的小湖,才巴掌那么大,但水色之蓝,真的让人沉醉,令每一个见过它的人赞不绝口。有人说,这里的水色,很像九寨沟。至于原因,据说是因为铜坑有过铜矿,故这里的水富含铜离子,才显得特别蓝。水库边野花也不少,大家可以随意欣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