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波猫的窝

　　 本报记者 雷佳摄68年前的一天，23岁的李玉亭在“拉壮丁”将要离开蓝田时请假跑回家，把16岁的王秀芳娶过了门，从此开始超过半个世纪的相濡以沫。

　　68年后的一天，84岁的王秀芳拉着老伴的手离开人世，12小时后，昏迷中的91岁老伴李玉亭也撒手人寰。

　　改革开放后老人开了醋坊，家里条件越来越好

　　几天来，蓝田县三里镇席家河下楼村的李家哀乐声声。4月3日，91岁的李玉亭和84岁的老伴王秀芳同日离世，此时，老两口已经共同生活了整整68年。“太难得了！”良好的口碑和罕见的经历使得前来悼念这对老人的乡邻络绎不绝。老人7个悲痛的儿女和十几个孙子一边料理丧事一边接待着乡邻，“（悼念的）人太多，有些在省城（西安）的乡亲都赶回来了”，眼圈红肿的李明顺是过世老夫妻的二儿子，已经51岁。

　　由于时间久远，儿孙们所记得的关于老人的事情基本都来自于老人的回忆。1943年左右国民党拉壮丁，家贫的李玉亭被征召到胡宗南部队。已经订婚的李玉亭出发前被特许回家，把16岁的王秀芳娶回了家。此后在守黄河的一次战斗中，李玉亭跳战壕时被日本侵略军的子弹击中右手中指留下伤残。大约一年后，李玉亭回乡和家人团聚。解放战争时，李玉亭又跟着解放军进入四川，做过一两个月的抬担架等后勤工作。

　　李玉亭年少时曾到西安东关一家醋坊当学徒。“解放后就一直务农，做不起醋也不能做，只能给集体做”，李明顺说，那时家里一直很贫穷，直到改革开放后，父亲才在村里开了醋坊，家里的条件也越来越好。

　　老两口到哪儿都在一起，从未见吵过架

　　最令家里人自豪和乡邻羡慕的就是老两口的感情了。“我们从没见过他们吵过架”，说起这些，老人的儿孙们和乡邻有说不完的话。李明顺讲，因为老母亲有心脏病，眼睛也不好，经常要吃药，但从来不让老伴以外的人取，“说只有老父亲知道哪个药要多少粒、咋吃”。

　　在村人的印象中，老两口也总是一起出现，“吃饭、晒太阳，干啥都在一起呢”。去年王秀芳老人因病要住院，但老人说什么都不愿住，非要回家，尽管儿女们说一定照顾好老父亲，可母亲仍不愿意，“她说你爸一个人在家，我不习惯，也不放心”。

　　性格刚强不愿麻烦人、与人为善、勤俭，是儿女、孙子孙女们对老两口的评价。“村上人来买醋，都要到家里和我爷坐一坐、谝一谝”，老人的孙子李武强、孙女李导平说，“一次我爷见有人来买醋，那人说我家里刚烙好的烙饼香，我爷非给人家拿了一大块……”

　　“奶奶去世时一直握着爷爷的手”

　　4月3日凌晨1时多，李玉亭老人起夜时不慎摔倒昏迷，把老伴吓得心脏病复发。十多分钟后，村里医生来家检查后，说老太太不行了。到凌晨2时，王秀芳老人辞世。“当时出气困难，几个人抱着我奶奶，她都推开了”，孙子李武强说，“奶奶去世时一直握着爷爷的手”。天亮后，另一位医生诊断说，因为脑出血，李玉亭老人也不行了。当日下午2时，李玉亭也离开人世。

　　李明顺说，在去世前两天，老父母曾有过一段对话：王老太太给老伴开玩笑地说，“我活不长了，你好好活”，李老先生的回答是，“你走，我也走呀……”本报记者宁军实习生 张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