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鹨[liù]虽然是各位鸟友最爱使用的表情包主角之一,但实际的受关注度却很有问题。例证之一便是,就没见有谁的自然名叫某鹨的。
究其原因,大概就是为了低调生存,充值了云雀皮肤+大部分时间在荒地里行走的它们,让人很难一见定种。
不好认,自然也就难以钟情。
△ 算了别找了
经几位大师文章的启发,发现飞鸣(Flight Call)也许是能在中距离快速区分几种鹨的密钥。在搜集对比了除山鹨之外的12种鹨的飞鸣之后,基本确认了能通过声音(飞鸣)来辅助辨别鹨这件事。
12月,冬候鸟的鸟况已经很稳定,让我们先来看看此时此刻身边可能有的这些鹨吧。
▼ 鹨的大致鸣叫特征
首先,还是要说一下众鹨大致的总体飞鸣特征。
△ 基本涵盖了中国可能有的鹨
【较短促】
曾经在柳莺那篇文章里说过,我认为0.15-0.2s基本上是人耳(俺的)对于短促音的分界线。那众鹨的飞鸣音长基本就是在这条分界线上左右试探。
再加上飞鸣的特点,即被惊飞时,或鸟类在飞行中联络发出的叫声,有时我们听到的清晰音节大概只有2-3个。通过飞鸣识别鹨,自然是比较有挑战的。
【非纯粹口哨音】
鹨的飞鸣音色,通常都不是像黄眉柳莺那样纯粹的悦耳哨音。多数都带有鼻音音色,人类不太好用吹口哨来模仿。
比喻的话像捏充气的橡胶玩具,或者说有些感情色彩?
还有很多鹨的飞鸣颤动明显,有时会形成裁判哨子那种浑浊哨音的音色。
【多呈现山峰型】
鹨的飞鸣音节,大多数在声谱上都呈现为一个个陡峭山峰型的样子。但实际听起来,只有极少数能听出一个完整的、有升有降的“山峰”。
△ 粉红胸鹨可以算一个
这多是因为山峰的某一侧过于垂直,使得这些飞鸣听起来只有上升、水平或下降的单一方向性。
下面我们就按实际听起来是否为比较明显的下降音,来分类说说可能在我们身边过冬的那些基本款中小鹨。
▼ 下降型:树鹨、黄腹鹨、红喉鹨
【树鹨】
冬天也广泛分布的树鹨,不仅外形上易与其它常见鹨区分,飞鸣方面也一样。
△ Jelle Scharringa, Keoladeo National Park, Rajasthan, India
XC653905 - Olive-backed Pipit - Anthus hodgsoni音频:00:00/00:10树鹨的飞鸣(Flight Call)是一个个明显向下的浑浊哨音(类似裁判吹的哨子),斜率比较稳定听起来比较的“直来直去”,而且震动分布的比较均匀,像是向下打出一段灼热激光:“字!字!”。
△ Jens Kirkeby, Trevozhnaya, Golden Ridge, Anadyrsky District, Chukotka Autonomous Okrug, Russian FederationXC622932 - Buff-bellied Pipit - Anthus rubescens japonicus音频:00:00/00:12
一个是它的飞鸣音节比树鹨要短;二是下降的不是那么直,有时听着有点委屈或受气的感觉;三是震动主要集中在音节的前半部分,后面的下降基本上是个哨音了,听起来要细一些。时常会连击(3个左右音节比较常见)。需要注意的是,黄腹鹨的飞鸣随亚种的不同区别明显,就连于中国广泛分布的japonicus亚种内,也有很多不同音节型的记录,有些可能与草地鹨很相似,是一种声音不那么“稳定”的鹨,需要更多记录和观察的补充。幸好黄腹鹨非繁殖羽的形态还算好认,在实际辨识的时候还是要结合形态来定种。
这位在北京冬天尚没有记录,但确是南方比较常见的冬候鸟。△ Teet Sirotkin, Lundbydiket, Angarn, Uppland, SwedenXC673667 - Red-throated Pipit - Anthus cervinus音频:00:00/00:13红喉鹨的下降音可以算是中国分布的这些鹨中最长最明显的了。声谱上的形状很优美(听起来也不错),像是八分音符的尾巴。中气十足很有爆发力,比黄腹鹨的声音要从容大气不少。
加上它的声音震动感没那么剧烈,听起来没有树鹨那么刚硬,是比较典型的哨音+鼻音。可以说是最容易从声音上识别的鹨了。
▼ 上升或水平型:水鹨
相比向下型,上升或水平型飞鸣的鹨要少很多,常见的就水鹨一种。△ Patrick Franke, Bayankhongorijn Khukh Nuur peak, MongoliaXC210135 - Water Pipit - Anthus spinoletta blakistoni音频:00:00/00:16与黄腹鹨那种持续且明显的下降相比,水鹨飞鸣明显的颤动部分更靠前,使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水平、向上的,或者是个山峰型。时长则属于鹨中最短的那一拨,飞鸣多为单声或两声组合,听到三连音要警惕可能是别的鹨。
▼ 如何才能鹨鹨鹨
如何在冬日集齐三种鹨,是越往北越有挑战的问题。比如帝都及周边的冬天,黄腹鹨也挺少见。好在这些神秘生物的分布范围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,比如现在知道北京冬天也可能看到另一种藏在荒地里的“稀罕鹨”:草地鹨。
草地鹨也是向上型的叫声,有时可与水鹨的飞鸣极为相似。但它们习惯多音节的重复(3+),而且因为震动更少,向上的趋势也更明显(声谱经常表现为右肩较高的瘦高M型)△ Albert Noorlander, Baarn, Baarn, Utrecht, NetherlandsXC630228 - 草地鹨 - Anthus pratensis音频:00:00/00:02但三连击了可能又与黄腹鹨弄混,因为鹨飞鸣时一旦连击,很容易形成一个音节比一个音节低的趋势,从而模糊了它每个音节的音高走势。还是那句老话:熟悉了常见鹨的叫声,才会对罕见鸟比较敏感。上周弄的那个考试酷练习可以配合这篇文章加深印象。到了现场再琢磨飞鸣,往往脑子耳朵是不够用的,一定要“有备而来”。
▼ 形态上的区别
在非繁殖期,鹨们也会发出其它功能性叫声。比如树鹨的似鸲摩擦告警音(alarm call),这也是将它与林鹨区分开的好线索。以后分析具体鸟种的时候再展开来说吧。以上搜集举例的都是我觉得可以区分开各鹨的典型飞鸣,当然实际观察中也会遇到类似黄腹鹨的多样音节型,从而导致无法从单几声鸣叫上判断的情况。换句话说,由于鹨的声音特质,大多数情况下都要与形态特征交叉验证,才最为靠谱有效率。(尤其听到又看到才真正爽到)本来最后都会是形态、行为上的一些提示的。但因鹨的形态本身就需要全面地观察(好么,各种有可能&不一定),再加上这篇涉及的鹨有点多,就不赘述了。可以参考几位老师的文章,里面说得详细又清楚:之后做成辨识速查的时候,也会尝试像柳莺那样归纳整理一下(大概很难)。文中录音来自于Xeno-canto.com,作者如下:
XC653905
Olive-backed Pipit (Anthus hodgsoni) · call, flight call
Jelle Scharringa
Keoladeo National Park, Rajasthan, India
1986-02-15
(CC BY-NC-SA 4.0)
XC622932
Buff-bellied Pipit (Anthus rubescens japonicus) · flight call
Jens Kirkeby
Trevozhnaya, Golden Ridge, Anadyrsky District, Chukotka Autonomous Okrug, Russian Federation
2017-06-14
(CC BY-NC-SA 4.0)
XC673667
Red-throated Pipit (Anthus cervinus) · adult, call
Teet Sirotkin
Lundbydiket, Angarn, Uppland, Sweden
2021-09-11
(CC BY-NC-SA 4.0)
XC210135
Water Pipit (Anthus spinoletta blakistoni) · flight call, take-off call
Patrick Franke
Bayankhongorijn Khukh Nuur peak, Mongolia
2013-05-31
(CC BY-NC-SA 4.0)
XC630228
草地鹨 (Anthus pratensis) · flight call
Albert Noorlander
Baarn, Baarn, Utrecht, Netherlands
2021-03-20
(CC BY-NC-SA 4.0)
[1] Alström,P.&Mild,K.Pipits and Wagtails of Europe, Asia and NorthAmerica.
[2] 小PT,小关.说说北京冬季那三种难认的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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